明月楼

但愿长醉不复醒
爱发电和wb同名

日推男友

 

01

马嘉祺今年三十一岁,有惊无险地跨过三十这个坎,眼角没皱纹,鬓边没白发,胶原蛋白依旧丰盈,上个月大学同学聚会,曾经班里最漂亮的女生半是羡慕半是嫉妒地说:“我们小马哥这张脸,嫩的跟二十的小年轻一个样儿。”

 

在场三十几位同学,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班长举杯转移众人注意力,“咱们也毕业十年了......”

 

三十岁这个坎对马嘉祺来说无非是事业与年龄,但许多人说,成功男人的年龄不重要,年轻反而故事少些。他庆幸投胎到好人家,一毕业便接管家业,也庆幸头脑生的还算聪明,这些年在公司做的还算不错,没因为年轻就担当重任被人寻见把柄。

 

距离二十岁,已经过去了十一个年头,老同学中有人毕业便早早结婚,如今孩子都上了小学,也有人一直单身到现在,母胎solo,还有人如马嘉祺一般事业风生水起,也有人工作换了十几个,依旧做科员。当年上学的时候,大家还是白色短袖牛仔裤,忙起来一连几天不洗头,除了天生的一张脸,再看不出什么差别,如今十年已过,物是人非,众人纷纷感慨起岁月不饶人。

 

他们当年班里有三十五人,每年聚会都来不齐,去二十多人还算不错,今年是十周年聚会,班长早早筹备着,大家表现还不错,应到三十五,实到三十四,马嘉祺旁边有把空椅子。

 

酒过三巡,众人喝的有点上头,马嘉祺这些年在生意场上练出了好酒量,早就不是当年在宿舍喝半罐啤酒就撒酒疯要跟宿管阿姨谈恋爱的年轻人,此时生出一股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酒壮怂人胆,当年和马嘉祺同寝室的男生打着酒嗝坐在他身边的空位,“马哥,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再找一个?”

 

班长喝醉也不忘维持纪律,“老徐你能不能闭嘴,二两酒就把你喝的晕头转向,你到现在没谈过恋爱的事我们大家可是都知道啊。”

 

马嘉祺从二十岁之后再没谈过恋爱,着实单身了好多年,身边亲戚朋友给他介绍过不错的对象,可是太年轻的时候遇见太好的人并非好事,导致丁程鑫离开很多年后,他依旧走不出与那个人有关过去。

 

丁程鑫是班里的第三十五人,是马嘉祺的前男友,说是前男友并不准确,他们并没有分手。

 

丁程鑫死于十一年前的夏天,那天只是一个很平凡的周末,平凡到如果不是因为丁程鑫死于那天,后来的马嘉祺根本不会记得那天发生的一切。

 

他记得那天晚上很热,热到让人喘不过气。夜晚九点的马路意外地拥挤,好像是前方出了交通事故,马嘉祺从出租车上跳下来,一路狂奔到医院,手术室的灯在他出现的那一瞬间灭了,如同他和丁程鑫多年培养出的默契。

 

医生说,我们尽力了。原来他们真的会在伤者抢救无效时这么说,还以为电视剧里都是虚构的。

 

马嘉祺摸了摸他的手,凉的,好凉好凉,比每个寒冷冬天时还要凉。那一瞬间他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灵魂游离于身体之外,想要去追逐丁程鑫。

 

他对医生说:“这么晚了,辛苦你们了。”

 

他是为了救溺水的小孩才出事的,孩子的父母哭着和马嘉祺道歉,他只是摸摸小孩的头,告诉他要好好活着。他谁也不怪,要怪也得怪他自己,没保护好丁程鑫,或者说,他们没缘分。

 

丁程鑫离开的第十一年,马嘉祺三十一岁,身边同龄朋友陆续结婚,他依旧单身,几乎所有时间都用来工作。

 

他刚离开的那两年,马嘉祺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现实,他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看心理医生的,到现在他的状态已经很好,偶尔会去和一直给他看病的医生聊聊天,关于丁程鑫的事情也可以试着讲给别人听。

 

02

认识丁程鑫是个意外,高一时市里组织了一次活动,表彰一批先进文艺工作者,丁程鑫跳舞好,在市里小有名气,因此他的名字也出现在节目单上。

 

马嘉祺本来只是凑热闹去看演出,妈妈拿了票却没时间去,被他占了便宜,第三排,位置还不错,没成想,演出看到一半,马嘉祺舅舅来抓壮丁,有个给演员献花的小男孩在后台受了伤,没法上台,现场一时找不到合适人选,年纪小的怕出乱子,年纪太大又不合适。

 

“那我也不合适啊!”马嘉祺看着自己一身朋克装扮,黑色皮衣、破洞牛仔裤、马丁靴,他上台献花实在是对文艺工作者的大不敬。

 

舅舅气的直拍大腿,拎小鸡崽一般把马嘉祺提溜到后台,推进一个换衣间,“找套衣服赶紧换上,你一会给那个跳独舞的丁程鑫送花就行了,你俩年纪差不多,合影的时候合适。”

 

“你要给我送花呀,”丁程鑫的节目还要等一会,化好了妆换完衣服在后台闲逛,不小心听了人家墙角,“你这套可真酷。我看咱俩差不多高,你穿我这套吧。”

 

马嘉祺穿着丁程鑫的校服上台给他送了花,合影时他俩站在舞台侧边,后来马嘉祺跟舅舅要了那张照片,底片也被他私藏,没给丁程鑫。

 

他们认识那年十五岁,高中不在同一所,周末经常约着出去玩,在无数条无人的小巷偷偷接吻,在江边看月亮升起又落下,太阳慢慢爬上来,光辉落满江面。

 

大学时他们终于考进同一所学校,丁程鑫靠艺术特长加了分,险险以最后一名的成绩和马嘉祺读了同一专业。

 

那是一段不可多得的好时光,时至今日已成为限量版。那时候的他们还很年轻,十几岁的年纪,一开口就要说永远。云雀在窗外唱着歌,蚂蚁成群地奔赴甜蜜陷阱,太阳晒热的石板路上睡着流浪猫,马嘉祺身旁不超过一米的距离总能找到丁程鑫。

 

后来云雀飞走,蚂蚁搬家,流浪猫死于暴雨夜,丁程鑫也没再回来。

 

03

“丁程鑫,这个项目你不要跟了。”组长见丁程鑫又在电脑旁发呆,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油然而生,揪着丁程鑫耳朵把他拎到阳台,“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一天到晚像丢了魂一样,你去跟小宋他们仿生机器人的实验吧。”

 

“我研究的领域就是平行时空,你让我跟宋亚轩他们一起,那不是赶鸭子上架吗?”丁程鑫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这个项目从他还是个本科生的时候就跟教授一起做,如今也算项目组的元老级人物。

 

“我看你现在感兴趣的不是平行时空,是那个时空的马嘉祺吧。”组长毫不留情戳破丁程鑫的秘密,丁程鑫哑口无言,讪讪地低下头。

 

丁程鑫喜欢他的大学同学马嘉祺,是整个研究院都知道的秘密,他追了马嘉祺七年,对方拒绝了他七年,原因很简单——没兴趣。

 

“可是马嘉祺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在这个时空我俩不是彻底没戏了吗。”

 

“马嘉祺都在国外定居三年了,他回来看过你吗?你俩不是从下个月开始没戏了,是你俩从来就是没戏。”丁程鑫是组长最看好的研究员,他不希望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在感情中执迷不悟,为了一个得不到的男人断送自己的大好前程。

 

“组长,明天平行时空对接的项目第一次实验,我想......”丁程鑫颇有些为难地说出请求,可组长太了解他,知道他的小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不可能!我是不会让你去的!你去了就不会回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组长说完便踩着高跟鞋回去视察工作,她向来说一不二,谁都改变不了她的决定。

 

可丁程鑫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平行时空对接项目的实验时间是第二天早晨七点半,由于这是第一次实验,之前的研究不过是纸上谈兵,经过项目组长达半年的计算,人体实验可以付诸行动。

 

组里定下来第一次进行实验的是张真源,丁程鑫早早就到实验室等着,第一个等来的果然是最勤劳的张真源。

 

“源儿,今天这实验还是有点危险的吧?”丁程鑫买了很丰盛的早餐,张真源的胃像个无底洞,一人能吃三人份。

 

他这人没什么心眼,有什么说什么,和丁程鑫更是多年老友,毫无防备,“没准我半路就挂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你怕不怕?”丁程鑫趁热打铁。

 

“还行吧,我要是死了那就是为社会做贡献,要是没死,就当公费旅游了呗,”张真源喝着皮蛋瘦肉粥,一脸满足,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太对劲,撂下勺子,直视着丁程鑫,“不是,我说丁儿,你这顿不会是给我准备的最后的早餐吧?”

 

丁程鑫连连摆手,见墙上挂钟快要指向七点,待会儿人来多了就不好说了,只好说明来意,“你知道我喜欢马嘉祺吧。”

 

“知道啊,当初你进研究院,追你的人可多了,后来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他们才知难而退的,我们院草喜欢的人,我肯定知道啊。”

 

虽然张真源人老实,但脑子不傻,丁程鑫把话说到这份上,他也猜出一二,“你不会是想到那个时空见见马嘉祺吧?”

 

丁程鑫点头。

 

张真源有点为难,其实他挺能理解丁程鑫的心情,喜欢一个人那么多年,对方却从没喜欢过他,下个月还要结婚了,丁程鑫心里肯定不好受,如今有机会去到另一个也有马嘉祺存在的时空,丁程鑫自然不想放弃。

 

“可这毕竟是组织上给我的任务,你说实验要是成功了也就算了,要是没成功,你回不来了,我可咋办啊。”

 

“我不怕死!我就是想去见马嘉祺,求求你了,好不好嘛!”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张真源咬咬牙,答应了。

 

“最后再说一下注意事项,丁程鑫你记得随时与这边保持联系,在A时空停留的时间不能超过12小时,进入到A时空后要记得遵守对方时空的一切规定,做个守法的好公民,否则你回来,我们研究院也是要惩罚你的,”贺峻霖打着哈欠一条一条念注意事项,期间还不忘记添油加醋,“还有,A时空的马嘉祺很喜欢丁程鑫,但你要记得,A时空的丁程鑫已经死了,死了十一年了,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我会遵守规则的。”

 

04

马嘉祺是在公司新项目的剪彩仪式上看见丁程鑫的,前段时间公司的海边儿童乐园建成,黄历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剪彩仪式便选在这天。

 

礼仪小姐收走他手中的剪刀,马嘉祺抬头对着镜头露出很标准的微笑——还是丁程鑫交给他的。

 

丁程鑫站在不远处的海边,他穿了一件白色外套,浅蓝色牛仔裤,快要融入背景的一片蓝色之中。

 

马嘉祺以为是最近工作太累,眼花了。他以前经常这样,有时和朋友正聊着天,就会对着空气喊丁程鑫,不过近些年他已经几乎不这样了,心理医生也说他的病几乎全好了。

 

剪彩仪式结束,马嘉祺下意识地往丁程鑫刚才出现的方向看去,他还是站在那里。

 

“那边是有一个人吗?”马嘉祺扭头问身旁的秘书。

 

秘书顺着马嘉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扶了下眼镜,笃定地说:“是的,老板。”然后就看见自家老板丢下现场一群员工往海边跑过去。

 

“老——”市场部总监及时抓住了秘书,“万一你老板迎来第二春了呢,你跟上去瞎凑什么热闹?”

 

“万一我老板跳海了,你给我发工资啊!”

 

“我们这么多人在这,要死也轮不到马嘉祺。”

 

丁程鑫看见马嘉祺跑了过来,心里记着来之前贺峻霖的嘱托——不能和马嘉祺见面,一时慌不择路,踩到身后的海水里,整个人都趴在了沙滩上。

 

“心心?”马嘉祺把丁程鑫从海水里捞起来,好像他跑回了十一年前,及时地把丁程鑫从咸腥海水中救了出来。眼前的丁程鑫是真的,不是他的幻觉,是实实在在能被他抓住的,“你回来了?”

 

耳机里传来张真源的声音,“丁哥,你干嘛呢,我们这边看不见画面,你不会跟马嘉祺说话呢吧?”

 

丁程鑫摘下耳机丢进了海水,B时空的张真源听见耳机里传来一阵电流声,然后再没了声音。

 

“我回来了。”

 

05

马嘉祺一直独居,住的房子是丁程鑫还活着的时候最喜欢的户型,大平层,落地窗,丁程鑫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太好,一家四口挤在很小的出租屋里,后来他被舞蹈老师看中,自己也有天赋,比赛和表演都能赚钱,家里终于换了大点的房子。

 

丁程鑫洗了澡,换了衣服,在马嘉祺的卧室里东摸摸西看看,他的卧室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些文件和电脑,丁程鑫随手翻了翻,看见一张纸上写着一行端正的钢笔字——我今因病魂颠倒,唯梦闲人不梦君。

丁程鑫忽然觉得心很疼,在马嘉祺失去这个时空的丁程鑫的那些年里,他一定好难过,可他一次都没有在梦里与他想念的人遇见,也不知道这个时空的丁程鑫在离开这个世界时,会不会怪马嘉祺没有来保护他。

 

“不知忆我因何事,昨夜三更梦见君。”丁程鑫拿起钢笔,在下面一行写到。

 

“洗好了?”马嘉祺很小心地打开门,好像很害怕一开门丁程鑫就不见了,这一切只是他做的很真实的一场梦。

 

丁程鑫放下笔跑过去,潮湿的头发蹭着他的脸,“我好想你。”

 

“我也是。”

 

床上是丁程鑫很熟悉的香水味,无论是哪个马嘉祺,喜欢的香水一样,喜欢的装修风格也一样,专情的样子也一样。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暖黄光照在床上,显得场面很温馨,好像他们每天都这样,下班回家后相拥而眠,聊一聊工作上遇见的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回来了?”丁程鑫趴在枕头上,歪着头看马嘉祺,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马嘉祺,以前对方不喜欢他,他很少有机会和他说说话,更别说躺在一张床上。

 

马嘉祺把丁程鑫圈在怀里,他想问的问题很多,你怎么回来了,你去哪儿了,以后还走不走,可这些问题的答案是怎样的,好像并不重要,此刻他只想说:“回来就好。”

 

丁程鑫又想到来时研究院的嘱托:不可以在A时空停留超过12小时,想到这儿,他忽然不想睡了,他只能拥有马嘉祺12个小时,就像灰姑娘的水晶鞋和南瓜车,零点一到,一切都要恢复原样——这里的马嘉祺依旧没能等回来丁程鑫,而他也永远无法拥有爱他的马嘉祺。

 

“马嘉祺,如果明天你发现我不见了,一定别着急,过几天我就回来了,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好不好?”

 

“好。”比起再次失去丁程鑫,等几天倒也无妨,他已经无望地一个人熬过了十一年,倒也不差一两天。

 

丁程鑫趁马嘉祺睡着时给研究院传了文字消息:“对不起,我还是来见马嘉祺了,但明天我一定会回去的,别担心。”

 

想着丁程鑫第二天要走,夜里马嘉祺没睡好,天还没亮就起来了,翻身时吵醒了丁程鑫,他依旧浅眠,这么多年过去也没变。

 

“吵醒你了?”

 

丁程鑫摇摇头,睡眼惺忪地爬进马嘉祺怀里,蹭了会儿找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想起另一个时空的马嘉祺厨艺不错,便问:“你会做早饭给我吃吗?”

 

以前他们同居过一阵子,丁程鑫不会做饭,可到了晚上总吵着饿,马嘉祺的厨艺就是那时候练起来的,如今独自居住,难免有时亲自下厨,到如今厨艺还算稍有进步。

 

“好啊,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闲聊几句,丁程鑫又睡了个回笼觉,醒来时马嘉祺刚刚做好早餐,问他要不要在床上吃,丁程鑫踩着拖鞋去刷了牙,站在床边伸懒腰,和马嘉祺在床上吃了一顿早饭,吃完后摸摸圆滚滚的肚皮,笑自己像只小猪。

 

“小猪,你今天要走吗?”马嘉祺摸摸丁程鑫的脸,其实还是舍不得他走。

 

“你一会儿乖乖去上班,我不想你看着我走,过两天我就回来了,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再也不回来了。”

 

马嘉祺很怕丁程鑫再也不回来,洗了碗就乖乖去上班,临走前抱着丁程鑫在玄关处吻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回去后丁程鑫果然挨了一通骂,但第一次的实验任务圆满完成,组长也不好发太大的脾气,冷着脸训了几句,叫他们整理观测结果。

 

短期内不会再有实验,不过丁程鑫了解项目大大小小全部细节,独自操作也不是难事,况且还有个三言两语就能哄骗的张真源。

 

丁程鑫保持着三天一次穿越到A时空的频率,组长觉得他这个恋爱脑实在无药可救,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纵容了他的行为。

 

马嘉祺每次都会在奇奇怪怪的地方捡到丁程鑫——菜市场烂菜叶集中存放点,这些烂菜叶是要拿去喂猪的;公司男厕所的某个隔间,他在上厕所的时候会听见隔壁敲门,然后会传来丁程鑫的声音;超市两排货架中间,马嘉祺出门采购,推着购物车一转身就看见蹲在地上抱着薯片的丁程鑫,然后购物车里会被他塞满零食。

 

“以前你刚走的时候,我想在梦里梦见你,找了好多大师做法,还被人骗,花十万块买了一棵玉白菜,说是能招魂,可是我一次都没梦见你,心心,你是不是在怪我?”马嘉祺总是很小心,好像丁程鑫是他花十万块从骗子手里买的那颗金贵玉白菜,抱在怀里都不敢用力,说话也不敢大声,小心得让丁程鑫心疼。

 

“以后你的钱要给我管,再这么乱花我可是会生气的,”丁程鑫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往后仰着靠在马嘉祺怀里,“我一点都不怪你,你不要这么想,我要是怪你,就不会回来找你了。”

 

“我只会喜欢你,你明白吗?”

 

马嘉祺似懂非懂地点头,很用力地抱住丁程鑫。

 

B时空的马嘉祺结婚,给丁程鑫去了请柬,电子版请柬发在邮箱,挺环保的,丁程鑫礼貌地回复邮件:“感谢邀请,一定会准时赴宴。”在网上订购了新婚礼物,去赴他的最后一场约。

 

婚礼办的豪华异常,丁程鑫不可能不羡慕,但时至今日,他心中更多的是祝福。

 

新娘和马嘉祺青梅竹马,门当户对,丁程鑫在这场感情里无非是自导自演,自讨苦吃,实则连登台的机会都没有。马嘉祺亲自来迎接丁程鑫,算是亲手为丁程鑫多年单恋画上不圆满的句号。

 

“还以为你不会来。”他穿着笔挺西装,看起来心情不错,不过他也的确该高兴,和爱了很多年的女友结婚,确实是一桩美事。

 

丁程鑫送上结婚礼物,笑着说:“你结婚我怎么会不来呢。”

 

马嘉祺看了眼被侍应生收走的礼物,问道:“你以前说,我结婚的时候会送我一对手表,算是给我们两个送终,不知道这礼物是不是手表?”

 

丁程鑫心里忽然有些酸,望着马嘉祺,过了好一会儿,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低下头说:“说好的礼物,怎么会变呢。”

 

以前的丁程鑫很傻,执着于给马嘉祺写情书,每周一封,在那个众人都靠智能手机交流的年代,丁程鑫固执地用他认为浪漫的方式妄想打动马嘉祺。

 

“你可以继续给我写情书,但我不会看的。”

“你不看我也给你写,马嘉祺,你怎么能不喜欢我呢,喜欢我的人那么多,你现在不喜欢我,总有一天你要后悔的!”

 

在某一封情书里,丁程鑫赌气写到:“你为什么不和我谈恋爱,衣服不试一试不知道是否合身,不跟我谈恋爱,怎么就知道对我毫无感觉?如果你有一天敢和别人结婚,我一定会送你们一对手表,在你们的婚礼现场为你们送终!”他以为马嘉祺真的没看过那些情书,后来他也有些累了,写情书的次数渐渐少了,到后来,他再也不写了。

 

可能他只是随手打开过一封吧。

 

“新婚快乐,早生贵子。”丁程鑫朝马嘉祺伸出手,马嘉祺对他笑了,他也回以一个微笑,无关爱,也无关恨,只有些许遗憾。

 

有人一笑泯恩仇,也有人一笑,将过往的爱都埋葬。

 

06

“马嘉祺,这次回来,我再也不走了。”丁程鑫站在厨房门口,看马嘉祺正往砂锅里放炖汤佐料,案板上是一只新宰的老母鸡。

 

刚才还在财经新闻里出现的人,现在正在为他洗手作羹汤,丁程鑫心里有点小小的骄傲。

 

好消息来的有些突然,马嘉祺撩起围裙擦了擦手,抱住了丁程鑫,“不走不是挺好的吗,以后我养着你,你哪儿都不要去,要不我也哪儿都不去了,就在家陪着你。”

 

丁程鑫抬脚踢了下他的小腿,“那你不赚钱啦,不带我出去玩?我可不要天天闷在家里。”

 

丁程鑫的手机放在客厅,电话响了起来,他跑过去接,是研究院发来的新号,丁程鑫戴上耳机到阳台接通,“源儿。”

 

“丁哥你赶紧回来啊,你已经过去十一个半小时了,时间超了就回不来了你知不知道啊?别跟马嘉祺腻歪了,来日方长,你赶紧的吧。”张真源急的头顶快要冒烟,偏偏丁程鑫一点都不着急,慢悠悠地说:“我就不回去了。”

 

“啥?你以为这是你跟你妈说你今晚住在同学家不回去了,明天一早还能赶回去吃她煮的热粥啊?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你要是不回来,B时空的丁程鑫就等于死了,有关你的一切都会被删除,而你要替代A时空的丁程鑫活下去?你傻了吧,你是研究院重点培养对象,就算没有马嘉祺也是前途光明,可那个丁程鑫他有什么啊,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他只有马嘉祺!”张真源说的口干舌燥,突然意识到他明白的道理丁程鑫不会不明白,做出现在的决定绝不是他一时兴起,大概从第一次实验前丁程鑫就做好了再也不回来的打算,如今这个时空的马嘉祺结了婚,他对这里是一点念想都没有了。

 

“你可以跟组长说,派人来把我带回去,但你了解我的,我现在只想留下来,我愿意代替一个已经死了十一年的人继续活下去,”丁程鑫看着远处,天空一片灰蒙蒙,没有飞鸟,寂静的可怕,他无法想象把马嘉祺一个人留在这里会是什么样,靠着那些唬人的玩意继续活下去,还是每天在入睡前祈祷能在梦里见上一面,无论在哪里,丁程鑫都做不到不爱马嘉祺,更做不到丢下他一个人,“求你了,最后再帮我一次,现在只有十五分钟了,等时间一到,我就可以永远留在这里了。”

 

“不是我蠢,只是我好爱他。”

 

电话那端的张真源沉默良久,缓缓说道:“研究员丁程鑫,再见。”

 

丁程鑫挂断电话,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正缓缓流逝,12个小时到了,他再也回不去了。

 

马嘉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丁程鑫被吓了一大跳,试探性地问:“你听见什么了?”

 

“我想问问你,汤里要放辣椒吗?”

 

“少放一点吧,你不太能吃辣。”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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