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楼

但愿长醉不复醒
爱发电和wb同名

爱情的不可能性.2

 

06

拍照领证婚礼一周内搞定,结婚当晚丁程鑫躺在床上感觉灵魂与肉体正在慢慢分离。

 

他闭着眼睛回忆婚礼上的一些细节——婚礼办得很隆重,这让丁程鑫感到很意外,但似乎又合情合理,马家向来大手笔,儿子结婚排场大点也是应该。婚礼上来了不少媒体,丁程鑫记得有记者问马嘉祺,听说他们是大学同学,是不是已经谈了好多年了。没成想马嘉祺实话实说,没有,那个时候我们不熟,后来大学毕业我出国读书,他直接工作了,联系就更少了,但好在没错过。

 

丁程鑫明白他那句没错过是场面话,但仍是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说不定,马嘉祺也对他有过一点点的心动呢?

 

都是乱想,丁程鑫坐起来,在主卧里转了一圈。

 

这边的房子他还是第一次来,前些天马嘉祺说要带他来看看,丁程鑫以加班为由拒绝,其实是找宋亚轩去电玩城了。

 

婚房是三层独栋别墅,建在半山腰,有很大的院子,花园也不小。本来今晚是要在市区酒店住下的,但马嘉祺说丁程鑫累了,晚上就早早回来,毕竟结婚的人最大,家长也乐得见他们多点时间单独相处,便放了他们走。

 

丁程鑫看见床头放着他们的合照,照片里马嘉祺笑的挺开心,不过他向来都这么笑,其中真假谁也弄不清,丁程鑫的笑容里全是抗拒和尴尬,偏偏那时候摄像大哥还一直让丁先生笑的开心点。

 

然后丁程鑫完美诠释了“笑不出来。”

 

丁程鑫把照片塞进抽屉,马嘉祺刚好在这时候进来,叫了声他的名字,丁程鑫心虚,关抽屉的声音很大,赶紧回头,问:“你怎么进来了?”

 

马嘉祺应该来过这儿很多次,对房间摆设了如指掌,走进来挂上外套,顺便也把丁程鑫胡乱丢在沙发上的衣服挂起来,“来睡觉啊。”

 

丁程鑫今天喝了太多酒,从早喝到晚,还好他这些年练的酒量不错,千杯不醉,但此刻还是在头晕,坐在床边缓了缓,酒精的麻痹使神经迟钝,过了几分钟才想明白,他们连婚礼都办完了,睡在一起也是名正言顺,反倒新婚夜就分房睡才是有问题。

 

可他们的关系本就有问题,倒也不怕多点问题。丁程鑫撑着床头柜站起来,柜子边角硌手心,留了个红印,有点儿疼,他甩甩手,径直往门外走,马嘉祺跟他说浴室在左手边,他也不搭话,一只脚刚迈出卧室门,被马嘉祺又拉了回去,“算了,我到隔壁去睡。”

 

丁程鑫靠着门框,不耐烦地推开他,边解扣子边往浴室走,“都睡这儿吧,你不是不敢一个人睡吗。”说完这句话丁程鑫立刻醒了酒,比什么醒酒汤都管用。这件事对于马嘉祺来说应该得算秘密,一个大男人不敢自己睡觉,听起来总好像跟没出息能扯上关系。这个秘密是丁程鑫大二那年听墙角得来的,那时候马嘉祺刚跟陶桃谈恋爱,他像是最卑鄙的人,在暗地里窥探并诅咒别人爱情,他蹲在琴房门口听陶桃笑马嘉祺,怎么那么大人了还会不敢一个人睡觉啊。

 

意识到说错话,丁程鑫立刻补充:“之前有一次去你家吃饭,你妈妈跟我说的,你出差了,没在。”

 

然而丁程鑫不知道的是,马嘉祺的妈妈并不知道自己儿子晚上不敢一个人睡觉,他更不知道的是,马嘉祺只是很小的时候不敢一个人睡,因为那时候想象力过于丰富,总觉得关了灯窗帘会变成幽灵,衣架会变身骷髅,但他在父母心里一直是勇敢的小孩,他才不会跟父母讲这种事。

 

“给你买了橙子味沐浴露。”

 

丁程鑫在浴室没找到吹风机,只好头上顶了条毛巾,湿答答地往外走,出来时看见马嘉祺正给新吹风机拆包装,不好意思跟他要,坐在沙发上假装看夜景,心里暗骂马嘉祺没长眼吗不知道把吹风机给他用一下。

 

水顺着脖颈一直往下流,睡衣后面湿了大半,湿乎乎地黏在皮肤上,丁程鑫只好拿毛巾胡乱擦两下。

 

“我给你吹。”

 

“啊?”

 

“吹头发。”吹风机吹出的热气蒸干头发上的水,机器运作时的声音有些大,丁程鑫好像听马嘉祺说了句什么,但没听清,只好偏开头,扭过头问他刚才说什么,他没听清。

 

“待会儿换件睡衣。”其实马嘉祺刚才说的是,你头发好软啊。他记得大三那年文化节,文艺部前前后后忙了大半个月,正式活动那天中午,文艺部大部分成员都要守在学校的室外礼堂,核对下午流程。那天太阳很大,晒的人皮肤有些烫,丁程鑫大概是太累了,趴在桌上睡着了,阳光把他的脸和头发晒的暖暖的,的确是温暖的,因为马嘉祺偷偷摸了一下,他的头发软,脸也软,像从火锅里捞出来的年糕,白白嫩嫩。

 

被马嘉祺吹完的头发乱的像个鸟巢,丁程鑫去衣帽间翻新睡衣时被镜子里的人吓了一跳,决定下次不让马嘉祺给他吹头发了。

 

但他后知后觉,才发觉心情忽然变好,是因为马嘉祺给他吹了头发。早知道跟他结婚能享受到这些福利,丁程鑫还管什么爱情不爱情的。

 

两个人睡在一起多少有点尴尬,丁程鑫实实在在地整个人扑到床上,另一边的马嘉祺被小幅度弹起来又落下,丁程鑫赶紧道歉,扯了被子角,缩在床边,再不敢有动作。

 

马嘉祺往丁程鑫那边挪了挪,丁程鑫也跟着动,他再挪,丁程鑫又躲,马嘉祺无奈,扯着丁程鑫胳膊把人带着被子全拉回自己身边,“被子就这么大,你再躲我就没被子了。”

 

马嘉祺肯定没用橙子味的沐浴露,他用的是牛奶味那瓶,丁程鑫被他拽过去的第一秒努力闻了闻,然后小心地拿过枕头,跟马嘉祺的那一个紧贴着,“那要不我把客房的被子拿来?”

 

“一张床放不下两床被子。”他说话总是很有道理,丁程鑫即使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劲,也想不到怎么反驳。但他也不好太矫情,马嘉祺只是个对他一点儿意思都没有的男人,根本不会因为和丁程鑫睡一张床就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就算有,丁程鑫也不吃亏。

 

丁程鑫还算没心没肺,缩成一小团,很快就睡着了,但这个睡姿在床上有第二个人的时候显得很不友好,马嘉祺平躺着,被子就得把丁程鑫整个盖进去,万一闷死怎么办,他要是顾着丁程鑫,身子得露出来一半,有点冷。马嘉祺戳了下丁程鑫,除了得到几声软绵绵的抗议,丁程鑫一下也没动,最后他还是给丁程鑫好好盖了被子,并且为了不打脸,忍着冷睡了大半个晚上。

 

后半夜的时候丁程鑫可能是热了,恰好马嘉祺被冻了半个晚上,身上还冷着,他就像个八爪鱼一样缠了上去,给刚睡着的马嘉祺吵醒了。

 

这个睡姿一直维持到天亮,但好在是丁程鑫先醒的,睡醒的时候丁程鑫觉得神清气爽,下一秒就意识到他半个身子都趴在了马嘉祺身上。摸了下胸口,心跳还在,没被压死也算命大。要是昨晚他把马嘉祺压死了,今天社会新闻就有的写了。

 

现在看来结婚是件好事,至少这大房子住着挺舒服,丁程鑫上上下下溜达了一圈,觉得有点饿,打开冰箱看见里面满满的都是食物,拿出盒冰牛奶,刚要喝,马嘉祺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他身后,“我要做早饭,给你带一份。”

 

“那麻烦你了。”丁程鑫不爱占别人便宜,昨晚马嘉祺喝晕了给他吹头发,半夜还被他当作人形抱枕,现在正在给他做早饭,不到一天时间欠了三份人情,丁程鑫认认真真记在小本本上,决定找个机会报答他。

 

早就听说马嘉祺厨艺好,今天尝了才知道,以前丁程鑫做的菜只能算猪食,还是最低级的猪食。被人用一顿早餐就满足了胃,丁程鑫觉得自己挺没出息,但还是象征性夸赞了马嘉祺。

 

“你会做饭吗?”

 

“就算会也不会给你做的。”丁程鑫这种人就像刺猬,明明肚子软乎乎的,但非得缩成一团露出刺来,但是太可惜,昨晚马嘉祺已经摸过他的肚子了。

 

“哦,”马嘉祺喝了口牛奶,自顾自地说,“我跟我妈妈学的做饭,很小就会了,我还会做挺多菜呢。”

 

“还会做什么啊?”丁程鑫想撕烂这张不争气的破嘴,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以后在一个屋檐下住着,吃他两顿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实在不行,丁程鑫可以给他洗衣服啊。

 

“看你想吃什么吧。”

 

“你不是说不经常回家吗?今天不去上班吗,赶紧去吧,别迟到了。”再跟马嘉祺多待一秒,丁程鑫不敢保证会说出什么。

 

“跟公司请了一个月的假。”

 

丁程鑫说不上现在心情如何,有点高兴,有点期待,还有点怕。虽然马嘉祺不喜欢他,但这个人很礼貌,应该也不会让他太难过。

 

马嘉祺的日常被工作填满,丁程鑫坐在客厅地毯上玩手机,他就把电脑拿过来远程工作。论坛上那条帖子又被顶了起来,丁程鑫点进去看,因为之前他赌气暴露了他和马嘉祺的婚礼,现在已经有人在猜测他的身份了。

 

这个论坛前些年特别火,每个高校在其中都有个分论坛,要拿学号才能注册,不过现在用的人不多了,也就他们这些已经毕业的人偶尔上去发发牢骚。

 

“神仙跟神仙真结婚了,您是神仙吧。”

“层主应该是他俩其中之一的朋友吧,不然怎么会知道内幕?”

“但他俩结婚是家里安排的,婚礼上马嘉祺直接这么跟记者说的,你们想想这是啥意思?”

“啥意思,马哥的意思就是,我不爱他他不爱我我俩貌合神离。”

“这两张脸真的很——貌合。”

“有没有人大胆猜测一下,层主就是丁程鑫或者马嘉祺其中一位?暗恋对方多年迟迟不敢开口,终于等来天降姻缘,回母校论坛发帖表达一下激动的心情?”

“您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您在放屁。”

“联系管理员查查层主注册的学号?”

“管理员坟头草两米高了。”

 

07

“蜜月你想去哪儿?”马嘉祺合上电脑,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丁程鑫正抱着平板看综艺,他的工作室就是专门做这行的,从策划到后期全包,这期综艺他全程陪同,是个恋爱观察类节目。他抬头与马嘉祺对视了两秒,点了两下屏幕暂停节目,把平板丢在沙发上,“我跟你也不甜蜜啊。”

 

“那就当旅行了?”

 

丁程鑫并不想和马嘉祺过所谓的蜜月,寻常感情不错的情侣一起出去旅行久了还要吵架,他和马嘉祺去了用不上三天大概就得当场领离婚证。去年刘耀文和宋亚轩一起去了趟东南亚,俩人因为去海滩要涂哪个牌子的防晒霜大吵了一架,俩人回来之后宋亚轩跟丁程鑫说这事,他听的头都大了。

 

丁程鑫找借口,“我还得工作呢。”

 

“你自己就是老板,不想去就不去了。”

 

“咱俩这交情,也没必要一起出去玩吧。”丁程鑫拿起平板准备上楼,台阶没迈几个,忽然腕上一热,马嘉祺一步跨了两个台阶,站在比他高些的地方俯视他。

 

丁程鑫个子高,从来都是低头看别人,被人俯视的感觉很压迫,尤其马嘉祺冷着脸的样子很严肃。上大学那会儿丁程鑫就怕马嘉祺不笑,他们虽然是同届,不存在谁管着谁的关系,但每次开会只要马嘉祺眉头皱起来,丁程鑫就预感要有不好的事发生,每次预感都很准。

 

马嘉祺低头看了他一会儿,问:“跟我结婚只是因为家里的要求,没有别的吗?”

 

当然有啊,我喜欢你,喜欢的要死。

 

丁程鑫抱着胳膊,抬起头,“你想是因为什么呢,因为你长得帅,因为你有钱,还是因为你活好啊?”

 

“我有钱长得帅你都知道,但我活好不好你还没试过怎么知道?”

 

丁程鑫不擅长跟别人吵架,输了一局只能默默记下等以后再还,反正来日方长,“反正我对你没意思就行了。”

 

马嘉祺侧身让丁程鑫上楼,回去拿起电脑给严浩翔发微信:“你不是说在我公司楼下看见丁程鑫好几次往楼上看吗,我怎么觉得他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呢,你是不是骗我啊?”

 

“不会吧,哥们儿的第六感哪次失误过啊,不过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往楼上看也不一定是看你,他哪知道你在哪个办公室啊,你们公司还有没有帅的惨绝人寰的大帅哥啊,丁程鑫是不是喜欢别人?”

 

“回头我跟叔叔说上次严少爷竞标失败是因为头天晚上醉在温柔乡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吧。”

 

“马哥,做人要讲良心,做兄弟要讲义气,我就问你一句,你喜不喜欢丁程鑫?”

 

“我不喜欢丁程鑫我喜欢你?”

 

“倒也不必,我不好你这口。”

 

马嘉祺恨不得顺着网线把严浩翔抓过来暴打一顿,“给你一分钟,不然拉黑了。”

 

“以兄弟我的经验来看吧,你要是想跟他认真,轰轰烈烈爱一场,就找个机会把你这些年的暗恋经历说一遍,越惨越好,越真挚越好,最好再配合着鲜花音乐,掉两滴眼泪,丁程鑫心软,肯定就被你拿下了。”

 

这招管不管用马嘉祺不知道,但他确信严浩翔的语文水平一定停滞在了小学六年级。

 

“你要是不想跟他好太久,那就简单,多喝点,直接上。”

 

“拉黑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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